钱云妃瑟缩了一下，飞快的躲到马局长身后。
“我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？李警官，你不能因为我要告你，就往我头上扣罪名啊！”
“我就是个普通老百姓，可禁不住你吓！”
马局长脸色铁青。
“够了！李季明，立刻停职反省！”
张涛赶紧过来打圆场。
“钱女士，你先冷静一下。”
“如果李警员确有对你刑讯逼供的情况，我们一定严肃处理！”
李季明攥紧拳头。
钱云妃躲在张涛背后，冲他挑了挑眉，嘴角勾起一抹挑衅的弧度。
“局长，这案子有问题！她突然改口，明显是——”
李季明强压怒火说道。
“行了，你现在的任务是写反省检查！再废话就给老子脱下你这身警服！这案子已经移交张副局长了，今后用不着你插手！”
“可是——”
“没什么可是，这是命令！”
马局长又转头对张涛说。
“安排人送钱女士去医院验伤，一切按程序办。”
这事闹得这么大，怕是不能善了。
他这么做也是为了李季明这小子好。
李季明眼睁睁看着张涛扶着钱云妃离开。
那女人走路踉踉跄跄，却在转角无人处，回头冲他比了个抹脖子的手势。
他居然被一个女人给摆了一道。
三天后。
停职在家写检查的李季明突然接到王宇轩打来的电话。
“李哥，不好了，出事了。钱云妃那案子，有人来公安局自首了。”
“什么？！”
他猛地站起来。
“是个叫曾天的混混，说所有事都是他干的，钱云妃是被他胁迫的。”
“上面已经结案，她被无罪释放了。”
李季明气得一拳狠狠砸在桌上。
“这替罪羊找的真他妈快！”
王宇轩声音发紧。
“还有更糟的，钱云妃的律师拿着你的刑讯逼供证据闹到市局去了，上头施压，马局长顶不住，你被记过处分，下周一通报，调你去档案室做闲职。”
“李哥，这次你真踩着雷了。”
挂断电话，李季明冷笑一声。
他早该想到的，钱云妃能在唐树县开淫窝这么多年，背后的保护伞，怕是比他想得还要大。
下午，县公安局大院内。
李季明刚进门，就瞧见钱云妃从办公楼出来。
她换了身衣服，妆容精致，哪还有半点儿那天的狼狈样？
两人在台阶上狭路相逢。
钱云妃停下脚步。
“哟，李警官？听说你被停职了？真是可惜了这张帅脸！”
李季明冷冷地看着她。
“别高兴太早，找个替死鬼就想洗白？没门！”
他一定会把她送进去。
钱云妃突然凑近他，身上的香水味呛得人头晕。
“李警官，你还不明白吗？在唐树县，有些人你惹不起。”
她拍了拍他的脸，“这次是警告，要是再查下去，我怕你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！”
李季明一把扣住她手腕。
“你敢威胁警察？找死！”
钱云妃尖叫起来。
“你又想动手？信不信我让你警服都穿不成！”
几个同事闻声看过来，李季明不得不松手。
钱云妃整理了下衣服，从包里摸出一张烫金名片塞进他口袋里。
“这是我律师的联系方式，不服就去告。”
说完，踩着高跟鞋就走了。
李季明掏出名片看了眼——
【金诚律师事务所赵世杰】
唐树县最贵的律师，专给权贵擦屁股的主儿。
呸！不过是资本的走狗罢了。
“李哥。”
王宇轩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他身后，看着他欲言又止。
李季明将名片揉成团，随手扔进垃圾桶里。
“那个自首的曾天，关哪了？”
“拘留所。已经认罪了，走快速程序，下周就判。”
李季明眯起眼，有些震惊。
“这么快？我想见见他。”
王宇轩有些为难：“可是，马局长特意交代过，这案子张副局长亲自抓，谁都不能插手，我可不敢忤逆局长的命令。”
“就聊两句。小王，你这点忙都不帮哥哥吗？”
想到是李哥把他从所里调出来的，王宇轩犹豫片刻，点头。
“今晚七点，拘留所后门。我只能帮你争取十分钟的时间。”
李季明点头，十分钟够了。
夜深人静。
李季明终于在拘留所见到了那个叫曾天的替罪羊。
出乎意料，曾天并非想象中凶神恶煞的打手，而是个瘦小的年轻人，眼神飘忽不定。
“你为什么替钱云妃顶罪？”
李季明直截了当地问道。
曾天低着头。
“警官，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。”
“所有事都是我干的，与钱姐无关。"
李季明冷笑。
“八十万现金交易是你经手的？瑞士银行账户是你开的？”
“曾天，你知道这些罪名加起来能判多少年吗？”
曾天的肩膀抖了抖，但依然坚持。
“就是我干的！钱姐是被我胁迫的。"
李季明压低声音。
“他们到底给你多少钱？值得你用十几年的自由来换？”
曾天猛地抬头，眼中闪过一丝慌乱，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。
“警官，我不懂你的意思。我自首是因为良心发现。
李季明嗤笑。
“良心你妹！”
“说！钱云妃背后的人是谁？周哥又是什么身份？”
听到周哥两个字，曾天脸色骤变。
“我不认识什么周哥！”
“十分钟到了。”
看守在门外提醒。
李季明起身，最后看了曾天一眼。
“替人顶罪也要看值不值得。”
“有些人，随时可能让你在监狱里意外死亡，你自己好好想想吧。”
曾天浑身一抖，但直到李季明离开，都没有再开口。
走出拘留所，夜风扑面而来。
李季明点燃一支烟，深深地吸了一口。
曾天的恐惧是真实的，这更证实了他心中的猜测。
钱云妃背后的保护伞不仅权势滔天，而且心狠手辣。
这时，手机震动起来。
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。
【好奇心害死猫，李警官好自为之。】
李季明盯着这条威胁信息，反而笑了。
【那就看看，最后死的是猫，还是躲在暗处的老鼠。】
回复完，他将烟头碾灭在垃圾桶里，快步离开。
翌日。
清晨的县公安局食堂内飘荡着豆浆和油条的香气。
李季明刚咬下一口包子，王宇轩就匆匆跑来。
“不好了李哥，出大事了！曾天死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