飞机刚冲上云霄，顾衍恒心头突然掠过一丝异样的不安。

　　徐婉像只欢快的云雀，正翻着旅游攻略叽叽喳喳：“顾哥，我们先去圣托里尼看日落好不好？”

　　直到她提高音量再次询问，顾衍恒才猛地回神，发现自己正死死盯着手机屏幕——与苏青禾的对话框异常安静，没有往日的行李清单，没有常用药提醒，甚至连句“注意安全”都没有。

　　“随你安排。”他松开搂着徐婉的手，指腹无意识摩挲着手机边缘。

　　这太反常了，苏青禾从不会这样。但转念一想，那女人现在肯定正守着儿子等药，能出什么岔子？

　　徐婉突然红了眼眶，咬着嘴唇的样子楚楚可怜：“你要是舍不得嫂子，我们就回去...”

　　“胡说什么！”顾衍恒一把将她按回怀里，却闻到对方发丝间的甜腻香气，不是苏青禾身上那种淡雅的沉香，这味道让他没来由地烦躁起来：“别提她扫兴，你想去哪玩都行。”

　　当徐婉含着泪要求他关机时，他毫不犹豫按下电源键——却在屏幕熄灭的瞬间，耳边仿佛又响起了儿子给他设置的手机铃声。那欢快的童谣声，此刻却像一根细针，轻轻扎进了他的心脏。

　　飞机落地后，徐婉挽着他走过异国街道。女孩张扬的笑声引来路人频频侧目，顾衍恒突然想起，苏青禾从来都是轻声细语，连穿旗袍都要搭条素雅的披肩。

　　“顾哥...”徐婉突然踮起脚尖吻了上来，他怔了一瞬，随即扣住她的后脑加深这个吻。在路人的口哨声中，他恍惚觉得领带被人轻轻拽住——就像十年前，苏青禾第一次鼓起勇气吻他时那样令他悸动。

　　总统套房的窗帘整整三天没有拉开过。

　　第四天傍晚，敲门声响起时，徐婉还在餍足地哼着歌。

　　顾衍恒刚拧开门把手，刺目的闪光灯却如潮水般涌来。

　　闪光灯亮起的瞬间，顾衍恒还搂着徐婉纤细的腰肢，脸上的红潮尚未褪尽。

　　记者的话筒几乎戳到他鼻尖：“顾先生，您挪用善款包养女学生的行为，您太太是否知情？”

　　另一名记者将转账记录怼到他眼前：“顾先生，您公开承诺捐给山区学校的款项，为何最终转入徐小姐的私人账户？”红色箭头在账本上格外刺目，顾衍恒顿时眼前发黑，双腿发软。

　　他猛地回神反手想要关门，却被记者用肩膀顶开。

　　“你们干什么！这是侵犯隐私！”他声音扭曲变调，手指颤抖着想系好衬衫纽扣，十几台摄像机却早已对准了满屋狼藉——用过的套、散落的酒瓶、凌乱的床单、塑胶玩具，所有细节都被清晰地拍了下来。

　　“啊！”徐婉尖叫着想逃，却踩到自己被扯破的蕾丝内衣向后滑倒。

　　顾衍恒慌乱后退时也撞上水床，两人以极其不堪的姿势交叠着摔倒在床上。

　　此起彼伏的快门声中，闪光灯将他们的丑态永远定格，成为第二天娱乐新闻头版头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