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阿姐嫁到宿州林姓人家,你可知具体哪户,位置何在?”
如今我只剩阿姐这么一个亲人,听闻她也被阿爹贱卖嫁入我心疼不已。
可阿弟病死,阿姐嫁人,那会儿林月娥也才刚刚和阿爹相好。
翠柳只是在林月娥和阿爹第一次让她以阿弟身份给我回信要钱时,才跟她说了家里的基本情况。
“宿州不大,让阿虎带俩人过去打听打听,找个人应该不难。”
齐嬷嬷见我失落赶忙上前安慰。
送翠柳回了醉仙楼,阿虎带人也快马去了宿州。
跟在齐嬷嬷身边的婢女也眼带恨意向对街方向看去。
“小主,那俩老匹夫私押宫妃,要不要回禀了县上治他们个罪!”
齐嬷嬷冲婢女摇了摇头。
如今为皇嗣祈福的辛答应还在寒山寺,我的身份过了明路岂不是让圣上陷入两难。
整治他们肯定是要整治,只是得想个两全的办法。
第二天一早,对面小院大门一开,两个老匹夫手里拿着打开的铜锁慌张地跑了出来。
五百贯这么飞了让他们痛心疾首,站在门口直骂娘。
齐嬷嬷一早命人在大宅的门上开了一个四四方方的小门洞,一张软塌一把油纸伞,备了时令小果给我看戏。
不肖午时,小街来了披红挂彩一队人。
为首的一个身躯佝偻到都快对折的干瘦男子,胸前挂着大红的花球。
后面四人抬轿,四人跟着吹吹打打,好不热闹。
我看着行动都已不便的佝偻男子,忍不住苦笑。
昨日翠柳提过这个罗锅王相貌丑陋,性情暴虐,他们楼里的姑娘听说他去寻欢都想尽办法躲得远远。
据说他曾经也娶过两房媳妇,可那两名女子全都是成亲不到一年,就早早离世了。
坊间都传是他虐打所致,所以即使他出再多礼金十里八乡也不愿有人将女儿再嫁过去。
我阿爹却为了多那么几贯银钱,主动将女儿拱手奉上。
连毫无血缘的翠柳得到这个消息都第一时间冒险前来相救,可我的血缘至亲竟是这般。
罗锅王拱手叫着岳丈就命人进门抬人,可结果可想而知。
院里的一个嬷嬷带了一个仆从混进看热闹的队伍,一顿煽风点火。
那四个膀大腰圆的轿夫,对着阿爹就是一顿拳打脚踢,林月娥见状想躲也被吹喇叭的揪了回来扇了好几个大巴掌。
阿爹跪地求饶,喊林月娥把定钱还给罗锅王。
林月娥巴巴的哄罗锅王,口口声声说等罗锅王再去醉仙楼让翠柳免费好好服侍他几次。
“说得好像醉仙楼是她开的一样,姑娘的身子她能说了算!”
仆从在人群里起哄,林月娥又挨了两个大巴掌,鼻血蹿出老高。
最后连带定钱和从我这抢走的那几块碎银子都悉数奉上,这顿毒打才算结束。
街角一抹花红柳绿的身影,抹着眼泪踟蹰了一阵,转身离开了。